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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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盛夏 -2

他对爱情的启蒙就像那首没有弹完的乐曲,在悬而未决的三分之一处停下,留下一个漫长的尾音。是一个掩饰在完全终止里的开端,一张没有写明向谁兑换的支票,是:好极了,你到了这里——但接下来是什么?


第二乐章:快板


 

2009年春天,和他们一同在青少年乐团的长号手替他妹妹向Eddy要了他的号码。事情发生的时候,Brett正拎着琴盒站在门口,为此立刻就有了现成的揶揄材料。他们一起走过走廊,Brett弯着腰大笑,“他看起来像他真的很想表现得友好,但同时又不得不控制住威胁你的冲动。”他板下脸,模仿长号手的声音,“‘如果你敢进错一次节拍,那你就配不上我妹妹。’”

“谢谢,我缺的正是这个。”Eddy挖苦,“我不知道下周要怎么面对他。”

“和他妹妹出去一次。” 

“如果我不喜欢她,或者她意识到其实不喜欢我怎么办?”

“那就在排练时尽量不要背对着他,以免他用滑管砸你的头。”Brett提议。

Eddy瞥向他。“非常棒的人生建议,我一定会遵守。”

“好吧,认真的?别想那么多,去做就是了。”他说,搭住他的肩膀,“最糟糕的事情会是什么?你们相看两厌,然后我们不得不用小提琴和他打一架?就算那发生,记住:她不是唯一一个有兄弟的人。”

“小心你的愿望。我们会输得很惨。”

“嘿,你并不知道这个。”Brett说,然后承认。“你说得八成是对的。”

 

Eddy和Sarah见了两次面。第一次只有他们两个人,约在植物园,散步到布里斯班河边吃饭,然后去马斯格雷夫公园看露天电影。她不学乐器,但因为她哥哥的缘故对此有许多了解,他们可以在流行乐和电影中找到共同话题,他想他或许有些喜欢她。

第二次和Dylan还有Brett一起,在龙柏考拉动物园。Brett认为这个安排很好笑,并说假如Dylan在那里是为了Sarah的安全考虑,那他就只是为了Eddy的心理健康而出现。Eddy说他在做一个混蛋。等到那一天结束,他确定Sarah比起他更喜欢Brett。这个判断极有可能是对的,因为在那之后她就没有再联系过他。

奇妙的是,他对此并不生气,也不感到嫉妒。那次出行很棒,他们四个人相处起来很合拍,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那么高兴。

 

紧接着,十年级的第四个学期,和他一起上过化学课的Rebecca借学校广播隐晦地示爱。Oliver立刻转过身起哄,Eddy在他考虑转学之前站起来,去Kurlipa楼躲过整个午休。Brett在楼顶找到他,越过五把叠在一起的椅子,入侵Eddy最喜欢的壁垒,“如果你对她没有感觉,那最好的做法就是直接告诉她。”他说,坐在桌子上指挥,好像这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何况,为什么你要待在这里?”Brett补充,语气有些不可思议,“你知道在这里你也听得见广播,对吧?”

他在那天下午就拒绝了她。

“你有喜欢的人?”Rebecca问,他打算说“没有”,但感觉这似乎有些残忍,于是回答“是的”。

“酷。”她说,“我是说,好吧,不酷——对我来说。他们知道吗?”

他有些意外她会用‘他们’这个人称代词,他猜测这是出于一种礼貌。“不,我不这么认为。”

“酷。”她再次说,然后好像又一次懊恼于自己的回应。“我希望你比我幸运。”她说,“我有种预感,Eddy,你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他对她说了谢谢,然后想:我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最后,那些人里有Nathaniel。

Nathan比他大两级,是那种每个学校都会有一个,几乎所有人都确定他的性取向在另一侧的人。事情称不上一个意外,因为整个学期他都在缓慢地接近Eddy。音乐剧团在排演西区故事,Eddy是Riff,Nathan是Tony。有时他察觉到Nathan在看他,当他们一起停下来听老师指导时,他会离他站得就近了那么一点。在前往校外彩排的大巴上,他和Eddy坐在同一排座位。

“你紧张吗?”他问。

“有一点。”

“不,你没有很紧张。”Nathan说,“当你紧张的时候,你不是这样。”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见到过。不是在这里,在音乐会上。”在Eddy感到惊讶之前,他补充,“我去看过你们的演出。”

问‘为什么’不像是个好主意。

“你喜欢吗?”他尝试。

“你不打算问我为什么会去吗?”Nathan笑起来,主动说,“我拉大提琴。我的老师让我去的。”

“大提琴?你从来没说过。”这次他确实很吃惊。

“我知道。那不是唯一一件我没说的事。”

如果Brett或者Oliver在场,他几乎能听到他们说“对,但是差不多所有人都知道了”,Eddy将他的想象抑制下去。

“所以,你喜欢我们的演出吗?”他问。

Nathan看向他。“你希望我喜欢吗?”

 

“他在和你调情。”Oliver打断。这是周一的午休,“天,这一点也不公平。为什么只有Eddy在得到所有东西?我的女朋友甚至都不和我调情。”

Brett带着三瓶激浪像个胜利者一样从食堂走出来。“我错过了什么?”他问。

“没什么,只是Oliver刚刚出柜了。”Eddy回答。

“Eddy出柜了。”Oliver立刻说。

“哦,我明白了,”Brett点头,坐下来,开始从Eddy和Oliver的午餐盒里偷东西,“你们坦白了对对方不渝的爱情,我会马上给你们留下二人空间。”

Oliver趴在桌子上大笑,Eddy被饮料呛到,Brett试图假装严肃,然后也大笑起来。

“太蠢了。”他说。

“无意冒犯,Eddy,”Oliver顺着Brett的话,“但我已经有女友了。”

“没有被冒犯到。”Eddy举手。

“所以发生了什么?”Brett问。

“我觉得我在上周拒绝了Nathan。”他坦白。

“十二年级的那个?”

“剧社的那个。”

“我就知道。”Oliver说。

“但你们还在排练,是吧?”Brett指出。

“是的,”他承认,“事情可能会有些尴尬。不过他看起来没有太介意,我想我也不会介意。”

Brett思考了一下,“什么是‘你觉得你拒绝了’?” 

“他没有直接说出来,他暗示了。”Eddy回答。

“然后你告诉他‘不’?”

“不完全是那样——好吧,至少,我认为我那么做了。”他解释,“这并不容易,你们知道,我不想给出错误的信号,但也不想显得解读过头。于是我说……”

 

“我不知道。”Eddy回答,“我认为你不应该把这个问题留给我。”

“为什么?”

“因为你不应该让其他人决定你喜欢什么。”

“有些情况下我们会这么做。”Nathan说。

“不,任何时候都不。”他说,希望他的答案看起来坚定,同时友好。

Nathan看向窗外。他们正跨过布里斯班河,罗马街公园就在前方。

“谢谢。”他说。

“这没什么。”为了缓解气氛,他补充,“你对彩排紧张吗?”

“很紧张。不过现在不了。”

快到目的地时,Nathan转过头。

“这是我最后一次参与剧团演出了,”他说,然后问,“我能送你点什么东西吗,Eddy?”

 

“他送了什么?”Brett问。

“我不知道。”Eddy回答,“我没有收下,当然。”

“为什么?”

“那会很不合适,我刚刚拒绝了他。”

“听起来他不那么认为。”

“我不能在给不了他想要的事物时,还接受他的东西。”他解释,“这看起来太……不礼貌了,而且在道德上说不通。”

“但你刚刚说了你不会替他做决定。”

“是的,怎么了?”

“你正在这么做。”Brett提醒。

他思考了一下。“我不知道,那感觉还是像欺骗。”

“你讨厌他吗?”

“当然不。”

“你们是朋友?”

“我想是的。”

“如果他没有向你坦白,你会拒绝吗?”

“不,不会。”

“你想要尽可能体贴地处理这件事?”

“只要我能做到。”Eddy回答。

“那就停止那么想。”Brett说。拧紧瓶盖,“别替他考虑——为你自己考虑。如果你们是朋友,就作为朋友收下他的礼物。因为,不论你思考多少,你仍然永远不可能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是吗?或许他不会因此受伤,或许那是一个示好,或许他正希望保存你们的友谊;又或许他会受伤,会非常难过,因为一个接受比拒绝更残忍,因为那提醒了他所没能得到的;但又或许,那份悲伤也正是他想要的。”他看向Eddy,“或许他想要去感受,想要经历痛苦,然后就可以翻过篇章。重点是:别为他决定,因为他已经决定过了。为你自己决定。”

Eddy陷入沉思,有一会没有人说话。

然后,Oliver提问:“我们现在还在讨论Nathan吗?”

他们都大笑起来。Brett把激浪扔给他,并说他“不可理喻”。

 

Brett的话留了下来。

它留了下来,并且开始不断在Eddy脑海中回响。当他走向数学教室时,他在思考;当他穿过庭院,前往艺术表演中心的时候,他也在;当他早上醒来,对着镜子刷牙,他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个。思考本身已经不再围绕Nathan,而是Brett提出的那个问题:当你知道你无法给予一样东西的时候,什么才是更好的选择?什么是仁慈,是残忍,是正确,是漠不关心?又或者,也许真正的问题是,当你知道你永远无法得到一样东西的时候——你应该怎么做?

Brett说“他只能为自己决定”,他想或许那是对的。毕竟,他要如何得到来自对方的真实意图,当双方都小心谨慎,都在提防、迂回、和隐瞒,试图根据彼此透露出的线索来制定自己的策略。Nathan会认为做朋友也很好吗?还是那也是一个言不由衷的尝试?如果他拒绝,又或者接受,他会因此憎恨他吗?什么才是更好的选择?在这件事上,‘更好’和‘正确’会得出同一个答案吗?

这和之前的情况并不一样,他和Rebecca不熟悉,Claire在第四学期离开了布里斯班,Sarah则和他的生活原本就没有交集。他们最后一次排演时,Eddy倒在地上,所饰演的角色Riff被Bernardo刺中,他看着黑盒子的顶棚,在等待灯光暗下来的过程中得出结论,或许唯一的做法就是像Brett说的那样:直接去做。

 

第一幕结束,他走到黑盒子的几阶观众席,坐在Nathan旁边,“我们是朋友吗?”他问。

“我希望是的。”Nathan看起来有些意外。

“你毕业后打算去哪里?”

“格里菲斯,他们有戏剧专业。”

“我觉得我们都会想你的。”他说,“你是个很优秀的演员。”

“Eddy,”Nathan说,“你知道,你不用这样——”

“我也希望我们是朋友。”他飞快地说。“我很抱歉,我之前那么做,我不想……”

“不想让我会错意?”

“更像是不想让你生气。”

“为什么我会生气?”Nathan惊讶地问。

“这就是问题所在。”他承认。

他们对视,然后Nathan大声笑起来。

“这很有趣,Eddy,因为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的人,这是为什么我最开始会注意到你。”

“但你如今发现我很愚蠢?”他问。

“不,我仍然认为你很聪明,实际上,也许你太过聪明了。”

“那是件坏事吗?”

“我不知道,我猜要看你怎么去使用它。”他伸出手,“朋友?”

“朋友。”Eddy握住。

“有一天请我去你的演奏会。”

“有一天请我去你的音乐剧。”

第二幕开始之前,Nathan问:“你还会想要吗?那份离别礼物。”

 

 

正式演出那天,Brett和Oliver是Eddy的指定观众。结束后,他在大厅找到他们。人群嘈杂,评委、老师、家长、学生、和演员混杂在一起。“太棒了。”Oliver提高声音说,“顺带一提,这是Amy。”

“你一定是Eddy,我很喜欢你们的表演。”Amy,Oliver在文法学校的女友和他打招呼。

“精彩绝伦。比较遗憾的是你在上半部分就死了,伙计,我更喜欢后面的。”

“你演得很好。”Amy向他保证。

“谢谢。”他感到有些腼腆,尽管和Oliver很熟,但他第一次见到Amy。“Brett在哪?”

“中途睡着了,”Oliver说,“因为他忍受不了现代音乐。现在他在卫生间清醒。小心,他一定会否认这件事,别告诉他是我说的。”

“别告诉谁什么?”Brett就在那个时候出现,用手上的水弹Oliver,“我没有,因为即使我想也做不到:Oliver一直在我旁边为了和Amy偷偷牵手而坐立不安。”

Amy笑起来,“兄弟。”Oliver指责。

“你先开始的。”Brett耸肩,“再说,我们并不重要,这是Eddy的演出。”他转过头,拍在Eddy的背上,“你棒极了,兄弟。”

“你喜欢吗?” 

“我喜欢吗?”Brett反问,好像被这个问题冒犯到。“灯光,道具,音乐:上流,你们的演技:顶尖。一切都很完美。”

“真的?”

“真的。我在你死的时候哭了。”

“他没有。”Oliver说。

“Oliver哭了。”Brett顺畅地改口。

“好吧,我哭了。不过是在最后。”Oliver说。“认真的,是谁安排的剧情让Tony就在要见到Maria的时候被打死了?这比罗密欧与朱丽叶还糟糕。”

“他们都没有。”Amy揭露事实,看起来被这些互动取悦,“不过我向你保证,他们都看得很投入,也没有人睡着。”

“Amy是我现在唯一信任的人。”Eddy声明,“也许我应该重新考虑一下谁是我的朋友。”

他们大笑,然后Brett靠近。

“说到朋友,”他在Eddy肩头说,指了指他们的左侧。“他在那里站了有一会了。”

 

这是那种时刻,他在发生的瞬间就知道,将在很多年后仍然被回想起来。时间定格,载入史册,再被他仔细地留存于记忆中反刍。他站在布里斯班艺术中心门前的空地,仍然化着妆,穿着属于Riff的T恤和衬衫,轻微地出汗,脸上残留着麦克风的印子,周围全部都是人,他认识的,和不认识的,刚刚和他一起从舞台上下来的,另一个学校的。Oliver和Amy正在说话,看着彼此笑着,Brett的整个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手指抓紧他的衣服,没有擦干的水迹洇过他的衬衫、T恤,直到若有若无地接触他的皮肤。他转过头,看见Nathan站在售票处的位置,抬起手,轻轻朝他挥了挥。他同样举起手,向他点了点头。

“发生了什么?”Brett问,没有从Eddy身边离开。

“我照你说的做了,”他回答,偏向Brett的方向。“你是对的。”

然后那一刻结束了。

 

Eddy和Brett的父母在两天前决定,既然他们的孩子都要去同一场演出,他们可以只麻烦一家人接送两个男孩。因此,等到Eddy回去换衣服,收拾东西,Oliver和Amy已经先行离开,只有Brett拿着节目手册站在外面等他。他们跟随剩余的人群离场,沿着Petrie Terrace向布里斯班河走去,路过咖啡馆,巴士站。通常这个时候这条街上不会有这么多人,但因为刚刚结束的演出,现在附近全是兴致高昂的高中生,到处能听见遥远的“嘿!”“周一见!”“还有谁要去派对?”和“那是你家长吗?”一群他不认识的人从他们身后经过,其中一个拍了一下Eddy的后背,一边后退一边说,“布里斯班州立?我喜欢你们的演出,尤其是Maria!”然后跟着他的朋友消失在拐角处。他们都愣了一下,Brett大笑出声。

“我有一个问题,”他问,“事情总是这样?”

“它叫做‘戏剧’,”Eddy回答,耸肩,“你应该多来看看我们排练。几乎每个人看起来都睡眠不足、摄入了太多咖啡因、过度兴奋、同时大概正在和什么人搞起来的路上。”

“我现在意识到了。”Brett意有所指,用胳膊肘碰他,Eddy躲过去,转身,用他手里拿着的衬衫袭击Brett,Brett拿节目册挡下来。

“我也有一个问题,”Eddy开口,他们休战,重新并排走在一起。“为什么你总是对的?”

“指的是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在Nathan的事情上?”

“不止在Nathan的事情上。”

“因为我从不多想。那是我的人生哲学。”

“那为什么它还可以作用在我的人生上?”他问。

Brett举起手,伸展,“可能因为我就是对的,”他回答,眯起眼瞄准,比划出横幅。“因为我很智慧。‘Brett,胜过所有人’。”

他们都笑起来。Eddy说,“我是认真的,兄弟。”

Brett把手放下。他们经过路灯,还有一段横道线,他安静地等待着。

“为什么我总是对的?”然后他开口,注视着前方,“也许真正的问题是——为什么你总允许我是对的?”

‘允许’,这个词又出现了。

“指的是什么?”他问。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轮到Brett这么说。

 

一年后,Eddy会重新思考这个问题:为什么在他的爱情中,Brett总是比他更为坚定?为什么有那些“那就去做”,那些“如果你对她没有兴趣”,那些“别为他决定,为你自己决定”?

他要在更久之后得出结论,这些话之所以会出现,或许是因为他想要它们出现。因为他从中感受到了更强烈的爱,超过他和Claire在懵懂中尝试体会的,超过他和Toni在未来规划中竭力配合的。因为这是他的变量中唯一的常量,是那样一份情感支持着他,使他不断投入,像热爱音乐那般热切地渴求着浪漫,并且从没有担心过会需要停下。

但那是什么样的爱?是朋友之间的,是浪漫的,还是像他们此时尚且毫无概念的未来粉丝会说的‘你们堪比家人’?是他早已在十六岁冬天体会过的,但错误地理解成了对他所缺失的指引,而不是一份已经拥有的验证?是旋律下的和声,早已存在,无需搜寻,为此一度分别被他们两人忽略?

Eddy在2010年的夏天没有思考过这些,因此只是说: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回答,“当然我会允许你那么做。”

他抬起头,在他们头顶并不是一片绿色的星空,而是深蓝色的,因为靠近商业区,能看见远处灯光带来的光亮。他在那时突然有一种预感,假如他把抓着背包的手松开,向Brett伸出去,或许Brett会就那样握住。

“我总会允许。”他说。

 

 

Nathan送给他的礼物不止一个。他在演出前交给Eddy一个包裹,他回家后拆开。包装纸下是一个玩具小提琴礼盒,不过里面原本的塑料模型全部被替换成了实物,每一个上面都留了一张便签。

松香上写着:多余的,当你想要分享的时候。

替换琴弦上写着:备用的,当你没有其他选择的时候。

抛光剂上写着:试验性的,当你决定焕然一新的时候。

然后,在原本放小提琴的地方,躺着一个印着“去爱、生活、和演奏”的托特包,以及一盒莫扎特球形巧克力。

他把盖子合上,看到了贴在底部的最后留言:

 

一个朋友,当你感到需要的时候。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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