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1

 

ao3 @5-11 (CrutchesDoBa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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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个国家一样 -1

“如果你去思考,”美国说,“我们过去几天的相处实际上与许多经典外交手段不谋而合。包含:欺骗、隐瞒、间谍活动、先斩后奏、和时不时说一些漂亮的场面话以使你放松警惕。”

“而那意味着?”英国问。

“意味着我正在追求你,亚瑟。”阿尔弗雷德快活地回答。“像个国家那样。”


国设,情景喜剧

背景二十一世纪初,不是现在


 

1-


阿尔弗雷德和亚瑟有时候会有这些会面:规律性的、通常在他们某个的国土上、包含大概一到三天的狩猎(最近变成了网球)和其他有益身心健康的交流。这种会面并不单独发生在他们之间,事实上,在人类于二十世纪终于开始试图结成真正意义上的国际联盟之前,国家意识体早已有了这种形式的“国际联盟”(或者,如果考虑进去他们本身就是国家这点,其性质或许实际上更接近于茶水间八卦、互助小组、和集体翘班)。柯克兰爵士在东安格利亚有着一栋非常不错的夏日庄园,一切太平的时候,那里就会定期有一些“德·波诺弗瓦男爵”和“冯·贝什米特子爵”到访,原因通常是一些他们并不存在的亲属关系。阿尔弗雷德·琼斯,鉴于他和亚瑟有过一段复杂的背景(不是基于国家历史上的——他们都很早就学会了不从这个角度看待问题——而是基于柯克兰个人感情上的),以及他们之间事实上隔着一个大西洋的地理因素,直到十九世纪末才被纳入到聚会里来。从那开始,除去两次英国不得不暂停(因为战争),以及两次美国不得不暂停(因为经济萧条),他们都保持着一种良好的,用弗朗西斯的话说“稳定得不太健康”的规律性会面。

好像是为了弥补之前几个世纪阿尔弗雷德的缺席,又或者是为了弥补“他在阿尔弗雷德成长中的缺席”(引用自弗朗西斯),亚瑟甚至对和美国的会面格外上心,间接导致他在95年错过了一次和本田的茶会(日本写了一封长信,阐述“我或许错误地以为我们已经就海军的问题达成相互理解”,末尾补充“附,这不会碰巧和新世纪福音战士的宗教意象有什么关系吧?因为我对此有非常好的解释。”另附,“不过,请告诉我你的任何顾虑。我明年还要和美国见面。”),又在两千年初的一次‘四巨头往昔追忆会’上提前离席(指他、弗朗西斯、路德维希、和费里西安诺,安东尼奥不幸地因为时代原因没有被列入),甚至忘记像他惯常做的那样拿一份意大利冰淇淋带走。

“我完全明白这种心态,亚瑟,”弗朗西斯说,“这就像你在离婚时失去了这个孩子,然后等到他成年才发现原来你这么多年的抚养费从来都没寄到过他的手上。你会觉得亏欠他,这太正常了。”

“如果我们在讨论的是一件事情的话,弗朗西斯,我实在看不出你从哪里会觉得琼斯还需要我的照顾。”这是带有火药味的,他们都知道,不过弗朗西斯喜欢这种火药味。“而且我也没有养育过他,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你把我说得像他的父亲——这是我听过最糟糕的比喻。”

“好极了,那让我们看看你们上次见面干了什么。你带他去了巴特西公园。如果这听起来还行的话——注意——你带他去了巴特西公园儿童动物园。而当阿尔弗雷德(当然他会这么觉得)指出这有点奇怪时,你又建议了伦敦自然历史博物馆和科学博物馆。接下来你要做什么?给他做花生果酱三明治,乘双层大巴,傍晚去海德公园喂松鼠,第二天到剑桥郊游再顺便给他报个夏令营?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亚瑟。”

“我知道的是你在故意把这件事说得很古怪,弗朗西斯。巴特西公园是个非常正常的选择,谢谢你的关心,它有很多小型动物,对户外活动再合适不过。顺带一提,我没有意图给任何人做花生果酱三明治。”

“吞拿鱼三明治,对不起。”[1]

“波诺弗瓦。”

“或者也许你想尝试一些真正的食物,亚瑟,croque monsieur ou croque madame? 你知道,多佛海峡一直向你敞开。” [2]

柯克兰举起手。“我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在试图把我们的对话往一个几百年来都没消停过的话题上引导,这个举动既没意义也非常幼稚。”

“同样是一个我每次谈论都会胜利的话题。”

“让我们说回原先的事情。”

“巧合的是,我觉得在那个话题上我也可以获胜。你知道我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吗,亚瑟?我认为,在基本上整个世界都在因为美国,一个二十世纪新崛起的超级大国,而焦头烂额时:你,亚瑟·柯克兰,可能是全球仅有的唯一一个,把这件事看作某种‘你的十九岁孩子过早地挑起了生活重担’的社会性悲剧。哦,他才两百多岁,他才没准备好成为一个超级大国呢!冷战?恐怖袭击?毫无必要地拒绝放弃索讨战债间接引起了第二次世界大战?那么多压力他怎么应付得过来?顺带一提,上面任何一句话都可以让大概十几个国家现在立刻跳上飞机来伦敦把你蒙头揍一顿再扔进波罗的海。不过最不可思议的是,柯克兰,你好像还在某种程度上把这归咎成了你的过错:似乎因为你——让我想想,参与了两次世界大战,失去了一百万国民,欠了二百七十亿英镑——才使得你的小男孩不得不站起来英勇地接过接力棒。而实际上呢?你和我都清楚这个结果甚至很可能是美国一手造成的。是把你拉下来的,亚瑟。当然,这里说的是美国,不是阿尔弗雷德,我们都知道这中间有点差别。但我的重点是:他已经准备好了。或许超过准备好了。我们的变化直接由国家状态影响,而你的小男孩正属于一个心狠手辣野心勃勃的超级大国。你得停止用那种方式来看他。”他停顿了一下,以营造氛围。“你知道你该做的是什么?学学我对马修做了什么。看我,从来没有管过加拿大——除去大概也许每年从他那里进口一千吨枫糖浆。不过你不能责怪这个,我打赌你的国民也喜欢那玩意——而他成长得完全刚刚好。刚刚好,明白吗?就是没有任何差错,没有核武器、不是什么超级大国、而且完美地在北纬四十三度上。”[3]

“我看不出那怎么完美了。”英国找到机会插嘴。

法国忽略了他。“道理是这样的:你需要放手,给他们成长的空间,然后他们自己就会搞明白剩下的事情。显然,在教育方面我也是个专家。”

“你上次见到加拿大是什么时候,弗朗西斯?”

法国思考。“大概是在44年马修不得不被他们假装成美国,好能第一批进巴黎的时候。因为阿尔弗雷德还在第八航空队下落不明。怎么了,亚瑟?”

英国微笑,决定可以让法国自己回味出他的失策。“什么也没有,弗朗西斯。既然你是这样一个,”他倾身,把‘教育’这个词吞下去,“——专家,并且显然对这件事非常有见解,为什么你不替我决定我们下次见面的地点?”

“我来?”法国吃惊地抬头。

“为什么不呢?毕竟看起来,在我和阿尔弗雷德的问题上,你比我们两个都更了解我们自己多了。”英国讽刺。“我确定不会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

弗朗西斯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或者,他听出了但故意假装没有。“哦,亚瑟,我是说——当然。C'est merveilleux! 这可能是这个十年我在希拉克下台之后听到过的最刺激的消息了,我会把整件事计划得那么好,你绝对不会后悔。”[4]

“事实上,我想我已经开始后悔了。我觉得我需要提醒你:不能包括红灯区、跳伞、蹦极、B级片、马里亚纳海沟、云霄飞车、南极、违法行为和任何可能的违法行为——如果你不熟悉我们任何一个的法律,去谷歌一下。” 

“你把我想成什么了,老朋友?什么都不用担心,你有我的保证:我会安排得漂漂亮亮,就像我是怎么抚养马修的那样。”

英国礼貌地说:“哦天。”

他和弗朗西斯告别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法国的自言自语:“八十年前,我有欧洲最强大的陆军。现在,我在给育儿机构做活动策划——还是免费的。”

然后紧接着一句兴奋的法语:“Mais j'ai hâte!” [5]

 

因此现在,在地中海一座正在开发的法国小岛上——距离马赛两小时船行,唯一的显著地理座标是这个尚未完全对外开放的“蓝女士”度假村——亚瑟和阿尔弗雷德的网球赛事正进行到第四局。

抛除偏见,法国确实做到了他的承诺。度假村里只有大概不超过五组旅客,他们有一间独立的双层别墅,带厨房(碰都没碰过)、泳池、还有一个小花园。二楼阳台可以直接看到海滩,走过去需要花二十分钟,但他们可以开度假村租借的休闲高尔夫球车。网球场距离更远一点,有两个赛事规格的主球场,旁边配备更衣室和淋浴间,由一片漂亮的热带树林分隔开来。

时间是傍晚。他们睡过了头,阿尔弗雷德因为倒时差,亚瑟因为前一天喝了太多苦艾酒。这天早上,英国率先于七点优秀地准时醒来,头痛欲裂,依据他残存的理智认为他应该叫美国起床,并朝大概是阿尔弗雷德的床的方向扔了一个靠垫:三秒后没得到回应,他继续昏睡过去。美国在十点半稍显逊色地悠悠转醒,随后意识到他并不在床上,而是以一种相当复杂的姿势睡在地上,身旁躺着他们昨晚喝完的Noily Prat。他爬起来,幸运地发现床上就有一个靠垫,然后,完全忘记他在哪、应该做什么、正和谁共享一个房间,兴高采烈地抱起那个玩意重新睡着。他们最终都在下午一点被尽职的度假村管家叫醒,感谢英国颇有先见之明地在入住时便预定了客房服务:九点敲一次门,十一点敲一次门,如果直到下午一点他们都不见人影,带着午饭砸门。因此,当亚瑟被门口的声音惊醒,又毫不留情地拉开窗帘,让阿尔弗雷德也在阳光中哀嚎挣扎,他们至少都还有送上门的烩菜和地道的马赛鱼汤来抚慰心情。

“我们为什么不能就睡一整天?”在他们各自从盥洗室钻出来后,阿尔弗雷德问。“这不就是休假的意义?为了让我们放松?”

“如果你打算把这段时间全部睡过去的话,”英国对着镜子调整他的领口,“我没有意见。”

“你有意见。”阿尔弗雷德判断。

“是的,真聪明。”亚瑟把防晒霜扔过去,阿尔弗雷德接住,放在床头柜上。“用不着这个,我计划用这段时间好好晒出古铜色。”

英国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回到他的箱子前,翻找出另外一个瓶子。“SPF 30。”

“认真的?我在这件事上没有选择?”

“你可以选择的是你自己涂,或者我按着你的脸给你涂。”

“你知道我们又不会晒伤。”美国抱怨。

“正是如此,所以你也应该同样知道你晒不成古铜色。”英国回答。“对下午的计划有什么想法?”

“我们总可以去沙滩躺个几小时。”美国满怀希望地建议。

“如果那原本在我的列表上的话——顺带一提,它不在——在听到它从你嘴里说出来后,只会让我更加确定我们不会那么做。”亚瑟从桌上拿起手册,坐在窗台上研究,“大部分水上项目都还没有开放,沙滩已经被否决了,这里还有个网球场。”他低头看了一眼阿尔弗雷德的登山包。“你带合适的鞋了吗?”

“我跨过整个大西洋,就是为了打一场随时都能打的网球?”阿尔弗雷德不可思议地问。“我们至少应该去潜水。”

“首先,你可以在一个地中海风景宜人的小岛上打网球,这不是什么随时都能发生的事。其次,更重要的是——你可以和我打。同样不是什么随时都能发生的事。”英国站起来,用膝盖顶了顶美国垂在床外的小腿。“拿上你的鞋,我们去前台借一副球拍。”

“我能决定晚上吃什么吗?”阿尔弗雷德躺在床上侧过头。

“随便你。”亚瑟回答,在走出房门时笑了一下,没让阿尔弗雷德看见。


这是他们见面的第二天。考虑到阿尔弗雷德过来所花的时间要比他多得多,英国放弃了两小时的直飞,转乘欧洲之星到巴黎,在那里去他喜欢的餐厅吃了个午饭,然后才悠闲地搭TGV去马赛。他们在机场碰头,十小时的飞行完全没有消耗阿尔弗雷德,亚瑟站在等候区,相当高兴地看到美国精神振奋、衣品糟糕、依然背着那个可怕的登山包、而且一眼就从人群中认出了他。


tbc


[1]和PB&J都发源于美国

[2]法式三明治

[3]实际上,在08-12年,英国每年的枫糖浆进口量都超过了法国

[4]法语:这太好了

[5]法语:但我已经等不及了


如果觉得断的地方有点奇怪,不是错觉,这实际上只是第一章的1/3,但第一章有1w+所以拆了

我不知道要注释什么,感觉现在只是注释了一些好玩的地方(除了两句法语以外全是吃的lol),如果有其他认为我应该注释的请告诉我

老粉条发东西太难了,推荐去w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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